社会正如人体,它的有机性应该达到这样的效果——一旦有细菌病毒入侵,立刻有白细胞冲上前去。而在我们的社会中,一个司空见惯的现象却是,只有在矛盾恶化到极致之后才会5l起重视。550万元的医药费换来的竟是中国最昂贵的死亡。发生在哈尔滨的这件天价医药费事件正是这一存在却不合理的普遍“规律”在医疗体系内又一次上演而已,由此产生的更为明确的判断则是,天价医药费事件的出现恰恰表明,以治病救人为宗旨的医疗体系本身已经病入膏肓。
对于监管缺位的指责并没有深入到问题的本质上,因为对于医院而言,监管也只不过一种外生力量,如果医患之间的内部矛盾没有理顺的话,再强的监管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而对于那些所谓“白衣天使”们医德沦落的批判,则是避重就轻的舍本逐末,因为当体制和法律的防线崩溃时,脆弱的道德防线根本无法维持一个医疗行业的健康风气。
天价医药费事件折射出的是整个医疗体制最深层的矛盾,那就是医患关系的市场化脱离了政府和社会的控制约束能力。一个核心的表现是,公立医院虽然被定性为公益机构,但政府却无法对医院进行足够的投入,于是医院便只好“各寻出路”,采取以药养医等办法,将患者当成了“宰杀”的对象。
当然,这并不是市场化的错,因为市场机制对医院之间产生的竞争作用如能与有效的监管相配合也可以逼迫它们提高医疗水平并改善医疗服务,靠实力和诚信赢得消费者。
遗憾的是,我们的医院普遍带有垄断经营的色彩,大多数有实力的医院都掌握在卫生部门的控制之下,而这些医院本身的公立属性也决定了它同样存在着“所有者缺位”的体制基因,而这必然导致众多医生个人利益追求的集体失控。
患者已经成为看病买单的消费者,而医院却没有成为合格的服务提供者,从这个角度看,医疗体系恶化的弊病不是在于市场化,而是在于市场化的不彻底,以至于成为患者单方面看病交钱的市场化。
当然,即便是对于彻底市场化的医疗体系,也会存在市场失灵的状况,而这时,则需要政府发挥作用,一言以蔽之,政府要从医疗体系的直接兴办者和投资者转变为医疗事业发展的推动者、服务者和监管者。
550万元的天价医药费买来的是中国最昂贵的死亡,但愿这一事件能够为中国的医疗体系换来一剂恢复健康的“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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